春季吃“椿”,不辜负每一场季节的馈赠-状物作文1200字

时间:2022-12-16 08:32:51 | 作者:无名

若说鸭子对春的感知是春江水暖,那么人对春的感知一定就是口舌间年年积累下的味觉,春天的记忆,都藏在一颗椿树细嫩的枝头。

小时候家在农村,房前屋后有很多香椿树,惊蛰一过,香椿开始冒出小尖芽,笔直的树干头顶长出一撮撮卷曲的叶子,看着格外喜人,从那时起我们就开始眼巴巴的期盼它长大。

小孩子对美食的记忆总是格外深刻,连带着对季节的感知都是以吃什么来判定。乡下人最懂时令,知道什么时候该种什么,什么时候该吃什么,知道撷取自然的馈赠来熨慰口腹简单的欢喜。香椿便是自然的馈赠之一,也是春天的另类信使。

几场沾衣欲湿的杏花雨一过,草木绿意渐浓。香椿的长速很快,转眼就长到能吃的程度,每年这个时候爸爸就会取一根长竹竿,在上面绑上一把弯镰刀,带着村里的一群孩子,举着工具去采香椿。

采香椿的过程总是充满乐趣,先选中一颗香椿树,再举起竹竿,让镰刀抵在香椿芽根部,竹竿往下一拉,香椿芽就利索的掉下来,每当这时候爸爸总会获得一阵欢呼,仿佛他是春天里最伟大的英雄。孩子们负责捡香椿芽,捡起来珍宝似的攥在手里,等着捧回家邀功。大人也从不吝啬,反正村里香椿树多的是,尽可以满足每一个小孩的希望。

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转遍整个小村庄,把能吃的香椿芽尽数采下,孩子们满载而归,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。

香椿芽的做法也很简单,最常见的做法就是香椿炒鸡蛋。春芽清洗干净,烧一锅开水,水里滴上几滴油,能最大程度地保留香椿的嫩绿色,再把香椿放进去焯水,烫过几分钟后捞出来过凉水,最后把水挤干,切成碎末,香椿原本的清苦味道被这一道工序瓦解。碗里磕两个鸡蛋,鸡蛋液里加盐和胡椒打散,再把细碎的香椿末裹进金黄的蛋液里下锅翻炒,再加入调料只消颠几次勺便可起锅装盘,香气不待起锅就散开来,勾得人顾不着烫嘴也要先吃一口。我妈妈还常做一道凉拌香椿,一样是焯水切碎,放凉后加入盐、香油、辣椒、醋等调味料,拌匀之后即可。若是嫌颜色寡淡还可以加小米辣和葱末,绿润红厚,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。

炒菜的油一般是自家种的菜籽榨成,香气格外醇厚,让香椿的味道更添几分故乡独有的香气。我是最贪吃的,早早就跟在妈妈身后,妈妈总笑我是跟香虫,闻着味儿就来了,我只看着我的香椿,等把这锅浓浓的春意囫囵的折入腹中。

这是期待了一整年的美食,香椿吃起来独带一种植物的清香脆爽,与鸡蛋的嫩滑结合在一起,一筷下肚,唇齿生香。凉拌香椿则更多的保留的香椿的风味,与调料的味道中和,简单的家常味道,胜过任何山珍海味。剩余的香椿还可以晒干存放起来,等到春天过去,这一道春季的时令菜仍然能出现在餐桌上,让春天的余韵变得悠长。

岁岁年年,在这样的期待中,我离开了家乡,离开了长满香椿的地方,儿时的春光已经渐渐褪色,那样简单纯粹的快乐也一去不复返。如今身在城市,香椿总是规整地放在超市或者菜市的摊子上,旁边围着一众嫩玉米、生菜和油麦菜。每每读到苏轼的《春菜》诗,岂如吾蜀富冬蔬,霜叶露芽寒更。读到他赞椿木叶香可啖,记忆就一下子被拉回到旧日结痂的椿树梢头,在轻飘飘的纸张背后,是泛着植物清香的三月,是贯穿了我整个童年的春天。

旧时的香椿的味道已经不可复制,它是一道乡愁蛰伏在舌底,无论何时何地,只要吃到香椿就会被勾起,这是故乡的春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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